一场气短的还魂术

走入电影院前，一度以为这是部粗线条的警匪片，特别是瞥到海报上那几个字“将香港变成战场”，脑海里立马浮现出枪弹横飞拼个你死我活的劲爆场面。可坐下来开始看才发现并非全然如此，街头枪战固然惨烈，但真正的“风暴”却肇始于角色的内心。

《风暴》作为一部合拍片，骨子里流的还是传统香港电影的血。香港电影在警匪题材方面一直有着优良的基因，无论是《暗战》的敌友缘，还是《无间道》的宿命感，都能巧妙利用警匪二者间的对立身份诠释人的复杂性，本片也同样做出了尝试。刘德华饰演的吕督察无法被简单定义为正面角色，他因个人情感放弃了量刑原则。而叠加在这层转变之上的，则是混混陶成邦（林家栋饰）“想重新做回一个好人”的念头。两股角力摩擦激撞，从而模糊了善与恶的界线。为了渲染出浓重的审判意味，片中还出现了诸如圣经祷告的宗教元素，这也极易让人联想起《无间道》中引入的佛经卷文。

可能是太想践行“香港即战场”的承诺，影片的动作场面简直猛到飞起。单是刘德华和林家栋的那场“空中搏击”就把人吓得不轻，之后一系列的追捕抓逃更是极尽生猛之能事。正因如此，影片的真实度也被打了折扣，当刘德华连续从高空坠下最多只是擦破脸时，很难分清这究竟是名香港警察还是素颜的钢铁侠。最后一场中环大战，反派团伙人手一副逆天的枪械装备，不免让人疑问他们是否真的需要劫钞，毕竟面对如此巨额的弹药开销，回本确实很难。当然，在神功护体的“主角光环”面前，这些设定也都见怪不怪了。

这些年由香港导演操盘的合拍片总在求新，《寒战》用新锐的政治权斗破题，《激战》杂糅了欧美励志模式，可《风暴》却是个异数。它一颦一笑都透着老态，旨在为十多年前的香港警匪片黄金期还魂。但就像中环那个突然被煤气炸开的大洞一样，影片对人物的挖掘全凭瞬时的爆发力，缺乏情感的连贯性。纵然再怎么把香港炸个底朝天，也都还差着一口气。